中秋佳節，由何冀平編劇、司徒慧焯導演的話劇《德齡與慈禧》在保利劇院連續火爆熱演兩場：下午場是江珊和鄭云龍版，晚上則是盧燕和濮存昕版，每一版都是高朋滿座，座無虛席，氣氛極為熱烈。

　　已經連演三天、收獲無數好評的江珊、鄭云龍版依舊保持著很高水準，不負期待；而首次亮相舞臺的93歲盧燕和66歲濮存昕的版本，則以更為出神入化、爐火純青的精湛演技，為所有觀眾奉獻了一臺必將成為傳奇的演出。看完戲后，呂中、劉曉慶以及剛剛演完下午場的江珊等幾位扮演過“慈禧”的名角兒，還和盧燕扮演的“老佛爺”共聚后臺，留下了“四慈禧共度中秋”的珍貴歷史時刻。

　　現場

　　高齡“慈禧”氣定神閑鎮全場

　　《德齡與慈禧》1998年在香港首演，獲獎無數。2008年7月，該劇曾來到北京在國家大劇院上演。當年盧燕以82歲高齡主演慈禧這個人物，成為令人驚嘆不已的舞臺佳話，但沒想到，時隔11年后，已經93歲的盧燕還能重登舞臺，再演該劇。其實盧燕這些年一直沒有離開舞臺，每年她都會參演長達8個小時的賴聲川導演大戲《如夢之夢》，在其中扮演老年顧香蘭。但相比起《如夢之夢》，她在《德齡與慈禧》中的戲份和臺詞量要大得多，人物也更難刻畫和把握，和周圍其他人的對手戲也更多，這樣一個生動而復雜的“老佛爺”，即便對于江珊這樣的實力派中年演員來說，也都是不容易的挑戰。因此，聽說盧燕要再次演慈禧，很多人心中除了敬佩、好奇，也不免有幾分擔心。

　　但沒想到的是，寶刀不老的盧燕在舞臺上風采不減當年，舉手投足氣定神閑，言談舉止不怒自威，一口地道的京腔京韻味道十足，演活了一個有豐富感情和復雜人格的“老佛爺”。她坐著龍椅一出場，就贏得全場滿堂喝彩。當身旁的宮女、太監攙扶她時，她說道：“說過多少次了，平地不用扶！我又不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！”觀眾們此時想到盧燕已過90歲的高齡，都不免會心微笑。而當盧燕表演和榮祿的感情戲時，一襲粉裙的93歲奶奶竟然流露出少女之情態，打情罵俏撒起嬌來，令全場傾倒，笑聲一片。

　　重頭戲當屬慈禧和德齡的對手戲，這一老一少、一中一西、一土一洋、一舊一新兩個交匯于戊戌變法失敗之后、大清帝國行將就木之時的人物之間，充滿了引人入勝的戲劇性；而慈禧與光緒之間恩怨情仇的復雜母子之情，則更是被盧燕和濮存昕演繹得飽滿動人。身為梅蘭芳義女的盧燕，還在劇中獻上了一段韻味極足的京劇《空城計》選段。這位活了將近一個世紀，有著極為傳奇的人生，精通平、滬、粵且喝了多年洋墨水的北京女兒，表演于她，就像是慈禧的首飾庫，信手拈來，不著痕跡，卻彰顯出流金歲月鍛造的無盡璀璨光華。這對同臺的后輩演員們來說，真是受用一生的經驗，對臺下看戲的藍天野、呂中、劉曉慶等人，也是一種鼓舞——“你們都還年輕著呢，繼續演戲吧！”

　　66歲的濮存昕為了塑造30多歲的光緒，在造型、聲音上都做了極為講究的處理，演出了光緒皇帝胸懷大志但卻困于現實、壯志難酬的復雜情感。濮存昕的腿和膝蓋去年受傷不輕，走路都困難，今年剛剛做了手術不久，但在劇中卻有好幾段跪著演的戲，讓人又心疼，又對他的敬業精神極為欽佩。

　　后臺

　　四位“慈禧”中秋團聚

　　演出結束時，在觀眾如潮的掌聲中，全體演員登臺謝幕。坐著龍椅出現在舞臺中間的盧燕，再一次引發人們歡呼和掌聲。盧燕以“老佛爺”的口吻“命令”扮演李蓮英的演員“宣北京金牌編劇何冀平上臺”，引得全場笑聲掌聲雷動。

　　編劇何冀平和該劇導演司徒慧焯、香港話劇團藝術總監陳敢權都走上臺來，為演員們獻上鮮花和感謝，也共同致謝觀眾。盧燕則表示“我今天能夠在何冀平這部作品中重新演繹慈禧，是我這一生最有價值也最難忘的工作！我很幸運在我這個年紀，還能和這么好的同伴一起工作，天津人藝的演員非常出色，這些都是非常難忘的經驗！我希望今后還有機會再演這部作品！”濮存昕則表示自己“本來是來找散文的，沒想到竟遇到了詩”，還說“盧燕阿姨能演幾場，我就陪著演幾場！”此情此景，讓無數觀眾都為之沉醉和感動，稱“這樣的中秋之夜實在是太難忘！太難得了！”

　　臺上星光璀璨，臺下也眾星云集。呂中、劉曉慶以及剛剛演完下午場的江珊等幾位扮演過“慈禧”的名角兒，還有92歲的藍天野和濮存昕91歲的媽媽賈荃都觀看了演出。

　　演出結束后，他們都到后臺看望演員。盧燕、呂中、劉曉慶、江珊四位“慈禧”共聚中秋之夜，盧燕、藍天野、賈荃三位“90后”聚首的感人場景，無疑更為這場演出增添了不少傳奇色彩。9月15日，《德齡與慈禧》的最后一場，還將由盧燕和濮存昕大軸出演，再次在舞臺上創造藝術的奇跡。本報記者 王潤 文并攝